让老人活得更好

1. 什么是老人心身健康评价

当洛林那86岁高龄的父亲被确诊为前列腺癌时，他接受了35回放疗。此外，他还有不少严重的健康问题，包括糖尿病、肾病和高血压。所以，癌症治疗让他变得更虚弱。这是洛林回想往事后得出的结论。

几年后，洛林的父亲前列腺癌复发。他当时接受了很不一样的癌症护理。他的医生制定治疗方案之前，开具了称为老人心身健康评价的评估。

其中包括完整的体检史和病史、物理治疗师的评估、心理学评价和认知测验。医生还问及她父亲的社交活动，那包括同朋友一起开车去吃午餐，在别人的帮助下买菜。

家住纽约罗契斯特的洛林说：“当医生看到我父亲即使到了89岁高龄，仍那么身体活跃，心智敏锐，然而却有几种严重的慢性病，包括晚期肾病，她便不建议他接受象第一次治疗那样的积极治疗。”

于是，他的肿瘤科医生决定，让她的父亲每天吞服一片药，以减慢肿瘤的生长速度。因此，洛林的父亲可以再享受他的活动三年，直至92岁，驾鹤西去。

老人心身健康评价，临床医生会藉此评估老年患者的总体健康情况，帮他们选择适合他们的年龄和体质的治疗。这种评价以问卷和测试的形式测量老年患者的体能、心智和主观活动功能量，同时考虑到患者的社交生活、日常活动和治疗目标。

专治老年患者的临床医生表示，这种工具对癌症护理起到重要的作用。预测谁将能够治愈，谁将会复发，谁将会死于癌症治疗，这并不容易。老人心身健康评价可以帮助医生更好地预估谁将有可能出现化疗毒副作用和癌症治疗其他严重的潜在并发症，包括死亡。

老人心身健康评价包括物理治疗师的评估、心理学评价、认知测验和完整的体检史和病史。医生把所有这些因素纳入考量，并对他们的患者进行评分，以指导他们进行治疗决策。

尽管老人心身健康评价不是百分百准确，但罗契斯特大学医学教授兼以老年医学为专长的肿瘤科医生莫海尔指出，它还是优于临床医生的目测法。她补充道：“如果我没做老人心身健康评价，仅仅是观察患者，我无法得出相同的信息。”



2. 哪些癌症老人处于危险中？
在美国，60%以上的癌症病例发生于年龄65岁以上人群。随着美国人口老龄化，老年人群的癌症发病率也会随之升高。一项来自《临床肿瘤学杂志》的2017年研究显示，预计从2010年到2030年，老年人群的癌症发病率会飙高67%。但仍有很多肿瘤科医生没接受过老年医学培训。

为癌症复发的洛林的父亲进行治疗的莫海尔医生说明道，以老年医学为专长的肿瘤科医生会采取跟许多其他肿瘤科医生不同的做法。
她说：“我们的心愿是帮助老年人在没有明显的毒副作用的影响下成功地接受癌症治疗，从而得到生存获益。我们不希望在明知患者会受伤害的情况下仍强行治疗。”

莫海尔回忆道，当她看到洛林的父亲因他其他的健康问题而那么虚弱时，她解释说他可能撑不过标准的癌症治疗。
她说：“我们一起进行决策，我能够解释那会造成什么伤害，而且承担风险无获益。他则不希望在生活中承受毒副作用。”
越来越多的证据支持这种想法，即接受老人心身健康评价后，老年患者的癌症护理可以得到改善。

一项在2019年11月发表于《老年肿瘤杂志》的研究，纳入197个年龄70岁及以上的癌症患者，结果发现，患者人群从肿瘤委员会得到的治疗建议中，有27%的建议与完成老人心身健康评价后所得到的建议不同。接受老人心身健康评价的患者人群得到的建议是，强度降低的治疗或姑息治疗。

总而言之，研究显示老人心身健康评价的宝贵价值在于，帮助有多种健康问题的老年人获得更高的生活质量。一项2017年的系统综述，纳入29项针对老人心身健康评价的研究，结果发现在需住院治疗的患者人群中，与标准治疗组对比，接受评价的非标准治疗组更可能在一年后仍活着并在家生活。

老人心身健康评价之所以对治疗癌症的临床医生那么有用的原因之一是，在老年患者对常见化疗药的反应方面，医生缺乏足够的信息。其部分原因是因为对这年龄人群的研究较少。

美国国家综合癌症网络主席兼福克斯蔡斯癌症中心血液学/肿瘤学副教授道顿说：“信息不足时多半是靠猜测。当接受化疗时，老年患者出现的问题多于年轻患者。真正的问题是患者对治疗的耐受能力。我觉得老人心身健康评价可以改善我们为患者量身打造治疗方案的方式。”

但也有些专家警告，老人心身健康评价可能有反效果，因为医学界的主流文化有不惜一切都要治愈病人的趋势，不管治疗有多危险。

巴尔的摩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肿瘤学和流行病学著名教授布劳利对此表示：“有时，你不愿问问题，是因为你害怕应付答案可能带来的状况。”

他继续说：“测试给我们的答案，使我们在治疗面前束手束脚，而我们本应以治疗病人为目标。”

通常，如果癌症患者无法得到治疗，他们会尝试找到能提供治疗的医生。
美国癌症协会原医学和科学主任布劳利说：“总是发生这种事。令人讽刺的是，离开做法正确的医生后，找到一个做法错误的医生，有时，正是那第二个医生在使病人加速死亡。”


3. 被忽视的可以帮助老年人工具
尽管老人心身健康评价推出已经约20年，还被美国临床肿瘤学会推举为2012年临床癌症进展，但它尚未得到肿瘤科医生的普遍使用。

国际老年肿瘤学学会外科特别小组发现，只有6.4%的外科医生会在日常执业中使用全面的老人心身健康评价，只有36.3%的外科医生会与老年医学专家合作，这是来自一项2016年的研究，详情可见《欧洲肿瘤外科杂志》。

很多重要的学术中心都已经采纳老人心身健康评价。然而，在社区内其使用程度仍偏低。人员不足、资金短缺、制度支持不足、技术支持不足是其实施的主要障碍。这种评价还需要很长时间（足足两小时）才能做完。

但莫海尔表示，时至今日，老人心身健康评价是任何人都能打印出来并使用的工具。她还补充，它最近经重新设计，变得更合理，还将很快被内置于在线健康记录。

莫海尔还指出了一点，肿瘤科医生接受的培训不足依然是问题。
她说：“老人心身健康评价已经有了好久了，但它没有变成肿瘤科医生的惯常操作，因为他们没接受过其使用方面的培训。”。



4. 为体弱老人量身定制治疗方案
来自纽约康尼撒斯的马修在治疗胃肠道肿瘤时接受了化疗，当时他和莫海尔医生第一次碰面，在住院部。

这位89岁的老人要住院，是因为他身子很弱、还缺水，且无法进食。莫海尔表示，他当时接受的化疗药剂量毒性太大，他根本无法耐受。

当她成为他的主治医师时，她立即让他停止化疗，同时进行老人心身健康评价，并为他量身打造毒副作用更少的治疗方案。

老人心身健康评价的原则之一是，帮医生越过患者年龄，看清患者的体能和心智的真相，以选择最适合患者的治疗方式。

纽约凯特琳癌症中心老年医学及医学肿瘤科医生沙洛尼指出，那是终极意义上的治疗老年癌症患者的最佳方式。

当提到癌症治疗，他在《外科肿瘤学年鉴》的评论写道，资料清楚地表明，老年癌症患者的身体健康情况，而不是年龄本身，才应该是要考虑的因素。

沙洛尼说：“年龄是没有意义的数字。我见过可以跑马拉松、很活跃、很健康的85岁癌症患者。我也见过一身病的65岁癌症患者，活动能力没那么强。我会为二人制定不同的治疗方案。”

他还表示，当他评估出一个癌症病人过于虚弱，而无法进行手术，这并不意味着该病人会自动转向姑息治疗。他说：“其他的治疗方法多不胜数，准会让你吃惊。”

例如，虚弱的肺癌病人不做手术，还可以放疗。放疗的毒副作用少于化疗，侵入性也低于外科手术。他指出，老人心身健康评价是指导更佳癌症决策的方式。

随着越来越多针对老人心身健康评价的价值的研究出炉，沙洛尼希望越来越多的人会认识到其重要性，并把它用于治疗。

在老年人群中，健康问题没那么明显，那是因为非典型表现，或是因为听力衰退或认知障碍造成的沟通问题。心理社会状况或环境等问题对老年患者越来越重要，因为这些通常与健康问题共存，并可能干扰对健康问题的管理。

沙洛尼说：“我觉得一切在向前发展，非常顺利。在接下来的十年，我的希望是，不仅外科医生和肿瘤科医生会进行这类评价，连病人及其亲属都会要求医疗保健系统在癌症治疗前提供更为全面的主观活动功能状况评估。我觉得这将为癌症患者带来更佳的生存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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